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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帮我概括下 水浒 宋公明夜打曾头市,卢俊义活捉史文恭(600字)
诗曰:
恢恢天纲实无端,消息盈虚未易观。
不向公家遵礼度,却从平地筑峰峦。
宋江水浒心初遂,晁盖泉台死亦安。
天道好还非谬语,身亡家破不胜叹。
话说当时段景住跑来,对林冲等说道:“我与杨林、石勇前往北地买马。小
弟到彼,选得壮窜有筋力好毛片骏马买了二百馀匹。回至青州地面,被一夥强人,
为头一个,唤做险道神郁保四,聚集二百馀人,尽数把马劫夺,解送曾头市去了。
石勇、杨林不知去向。小弟连夜逃来报知。可差人去讨马回山。”
关胜见说,教:“且回山寨,与哥哥相见了,却商议此事。”众人且过渡来,
都到忠义堂上,见了宋江。关胜引单廷珪、魏定国与大小头领俱各相见了。李逵
把下山杀了韩伯龙,遇见焦挺、鲍旭,同去打破凌州之事,说了一遍。宋江听罢,
又添四个好汉,正在欢喜。
段景住备说夺马一事。宋江听了,大怒道:“前者夺我马疋,今又如此无礼!
晁天王的冤仇,未曾报得,旦夕不乐。若不去报此仇,惹人耻笑。”吴用道:
“即日春暖,正好厮杀。前者进兵,失其地利。如今必用智取。”宋江道:“此
仇深入骨髓,不报得誓不还山。”吴用道:“且教时迁,他会飞檐走壁,可去探
听消息一遭,回来却作商量。”时迁听命去了。无三二日,只见杨林、石勇逃得
回寨,备说曾头市史文恭,口出大言,要与梁山泊势不两立。宋江见说,便要起
兵。吴用道:“再待时迁回报,却去未迟。”宋江怒气填胸,要报此仇,片时忍
耐不住。又使戴宗飞去打听,立等回报。不过数日,却是戴宗先回来,说:“这
曾头市要与凌州报仇,欲起军马。见今曾头市口紥下大寨,又在法华寺内做中军
帐。五百里遍插旌旗,不知何路可进。”次日时迁回寨,报说:“小弟直到曾头
市里面,探知备细。见今紥下五个寨栅,曾头市前面二千馀人守住村口。总寨内
是教师史文恭执掌。北寨是曾涂与副教师苏定。南寨内是次子曾密。西寨内是三
子曾索。东寨内是四子曾魁。中寨内是第五子曾升与父亲曾弄守把。这个青州郁
保四,身长一丈,腰阔数围,绰号险道神将。这夺的许多马疋,都喂养在法华寺
内。”
吴用听罢,便教会集诸将,一同商议。“既然他设五个寨栅,我这里分调五
支军将,可作五路,去打他五个寨栅。”卢俊义便起身道:“卢某得蒙救命上山,
未能报效。今愿尽命向前,未知尊意若何?”宋江大喜,便道:“员外如肯下山,
便为前部。”吴用谏道:“员外初到山寨,未经战阵,山岭崎岖,乘马不便。不
可为前部先锋。别引一支军马,前去平川埋伏。只听中军炮响,便来接应。”吴
用主意,只恐卢俊义捉得史文恭,宋江不负晁盖之遗言,让位与他,因此不允。
宋江大意,只要卢俊义建功,乘此机会,教他为山寨之主,不负晁盖遗言。吴用
不肯,立主叫卢员外带同燕青,引领五百步军,平川小路听号。再分调五路军马。
曾头市正南大寨,差马军头领霹雳秦明,小李广花荣,副将马麟、邓飞,引军三
千攻打。曾头市正东大寨,差步军头领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副将孔明、孔
亮,引军三千攻打。曾头市正北大寨,差马军头领青面兽杨志,九纹龙史进,副
将杨春、陈达,引军三千攻打。曾头市正四大寨,差步军头领美髯公朱仝,插翅
虎雷横,副将邹渊、邹润,引军三千攻打。曾头市正中总寨,都头领宋公明,军
师吴用、公孙胜,随行副将吕方、郭盛、解珍、解宝、戴宗、时迁,领军五千攻
打。合后步军头领黑旋风李逵,混世魔王樊瑞,副将项充、李衮,引马步军兵五
千。其馀头领,各守山寨。怎见得五军进发?但见:
梁山泊五军先锋,马军遇水叠桥;水浒寨六丁神将,步卒逢山开路。七星旗
带,飘飘散天上乌云;八卦阵图,隐隐动山前虎豹。鞍上将齐披铁铠,坐下马都
带铜铃。九洞妖魔离海内,十方神将降人间。
当下宋江部领五军兵将大进。正是枪刀流水急,人马撮风行。且说曾头市探
事人,探知备细,报入寨中。曾长官听了,便请教师史文恭、苏定,商议军情重
事。史文恭道:“梁山泊军马来时,只是多使陷坑,方才捉得他强兵猛将。这夥
草寇,须是这条计,以为上策。”曾长官便差庄客人等,将了锄头铁锹,去村口
掘下陷坑数十处,上面虚浮土盖,四下里埋伏了军兵。只等敌军到来。又去曾头
市北路,也掘下十数处陷坑。比及宋江军马起行时,吴用预先暗使时迁,又去打
听。数日之间,时迁回来报说:“曾头市寨南寨北,尽都掘下陷坑,不记其数。
只等俺军马到来。”吴用见说,大笑道:“不足为奇。”引军前进,来到曾头市
相近。此时日午时分。前队望见一骑马来,项带铜铃,尾拴雉尾,马上一人,青
巾白袍,手执短枪。前队望见,便要追赶。吴用止住,便教军马就此下寨,四面
掘了濠堑,下了铁蒺藜。传令下去,教五军各自分投下寨。一般掘下濠堑,下了
蒺藜。
一住三日,不出交战。吴用再使时迁,扮作伏路小军,去曾头市寨中,探听
他不出何意。所有陷坑,暗暗地记着有几处,离寨多少路远,总有几处。时迁去
了一日,都知备细,暗地使了记号,回报军师。次日,吴用传令,教前队步军,
各执铁锄,分作两队。又把粮车一百有馀,装载芦苇乾柴,藏在中军。当晚,传
令与各寨诸军头领:来日已牌,只听东西两路步军,先去打寨。再教攻打曾头市
北寨的杨志、史进,把马军一字儿摆开。如若那边擂鼓摇旗,虚张声势,切不可
进。吴用传令已了。
再说曾头市史文恭,只要引宋江军马打寨,便着他陷坑。寨前路狭,待走那
里去。次日已牌,只听得寨前炮响,追兵大队,都到南门。次后,只见东寨边来
报道:“一个和尚轮着铁禅杖,一个行者舞起双戒刀,攻打前后。”史文恭道:
“这两个必是梁山泊鲁智深、武松。”犹恐有失,便分人去帮助曾魁。只见西寨
边又来报道:“一个长髯大汉,一个虎面贼人,旗号上写着美髯公朱仝,插翅虎
雷横,前来攻打甚急。”史文恭听了,又分拨人去帮助曾索。又听得寨前炮响。
史文恭按兵不动,只要等他入来,塌了陷坑。山后伏兵齐起,接应捉人。这里吴
用却调马军,从山背后,两路抄到寨前。前面步军,只顾看寨,又不敢去。两边
伏兵都摆在寨前。背后吴用军马赶来。尽数逼下坑去。史文恭却待出来,吴用鞭
稍一指,军寨中锣响,一齐推出百馀辆车子来,尽数把火点着。上面芦苇乾柴,
硫黄焰硝,一齐着起,烟火迷天。比及史文恭军马出来,尽被火车横拦当住。只
得回避,急待退军。公孙胜早在阵中,挥剑作法,借起大风,刮得火焰卷入南门,
早把敌楼排栅尽行烧毁。已自得胜,呜金收军。四下里入寨。当晚权歇。史文恭
连夜修整寨门,两下当住。
次日,曾涂对史文恭计议道:“若不先斩贼首,难以追灭。”分付教师史文
恭,牢守寨栅。曾举行率领军兵,披挂上马,出阵搦战。怎生打扮?
头戴金盔,身披铁铠。腰系绒绦,坐骑快马。
弯弓插箭,身挂绯袍。脚踏宝镫,手拈钢枪。
当日曾涂上马,飞出阵来。宋江在中军闻知曾涂搦战,带领吕方、郭盛相随,
出到前军。门旗影里,看见曾涂,心怀旧恨,用鞭指道:“谁与我先捉这厮,报
往日之仇,消向者之恨?”小温侯吕方,拍坐下马,挺手中方天画戟,直取曾涂。
两马交锋,军器并举。斗到三十合已上,郭盛在门旗下,看见两个中间,将及输
了一个。原来吕方本事迭不得曾涂,三十合已前,兀自抵敌得住。三十合已后,
戟法乱了,只办得遮架躲闪。郭盛只恐吕方有失,便骤坐下马,拈手中方天画戟,
飞出阵来,夹攻曾涂。三骑马在阵前绞做一团。原来两枝戟上,都拴着金钱豹尾。
吕方、郭盛要捉曾涂,两枝戟齐举。曾涂眼明,便用枪只一拨,却被两条豹尾搅
住朱缨,夺扯不开。三个各要掣出军器使用。小李广花荣在阵中看见,恐怕输了
两个,便纵马出来,左手拈起雕弓,右手急取鈚箭,搭上箭,拽满弓,望着曾
涂射来。这曾涂却好掣出枪来。那两枝戟,兀自搅做一团。说时迟,那时疾,曾
涂掣枪便望吕方项根搠来。花荣箭早先到,正中曾涂左臂,翻身落马。头盔倒卓,
两脚登空。吕方、郭盛双戟并施,曾涂死于非命。十数骑马军飞奔回来,报知史
文恭,转报中寨。曾长官听得,大哭。有诗为证:
拍马横枪要出尖,当场挑战势翩翩。
不知暗中雕翎箭,一命悠悠赴九泉。
只见旁边恼犯了一个壮士曾升,武艺绝高,使两口飞刀,人莫敢近。当时听
了大怒,咬牙切齿,喝教:“备我马来!要与哥哥报仇!”曾长官拦当不住。全
身披挂,绰刀上马,直奔前寨。史文恭接着劝道:“小将军不可轻敌。宋江军中,
智勇猛将极多。若论史某愚意,只宜坚守五寨,暗地使人前往凌州,便教飞奏朝
廷,调兵选将,多拨官军,分作两处征剿。一打梁山泊,一保曾头市。令贼无心
恋战,必欲退兵,急奔回山。那时史某不才,与汝弟兄一同追杀,必获大功。”
说言未了,北寨副教师苏定到来。见说坚守一节,便道:“梁山泊吴用那厮,诡
计多谋,不可轻敌。只宜退守,待救兵到来,从长商议。”曾升叫道:“杀我亲
兄,此冤不报,更待何时!直等养成贼势,退敌则难。”史文恭、苏定阻当不住。
曾升上马,带领数十骑马军,飞奔出寨搦战。
宋江闻知,传令前军迎敌。当时秦明得令,舞起狼牙棍,正要出阵,斗这曾
升。只见黑旋风李逵,手搦板斧,直奔军前。不问事由,抢出垓心对阵。有人认
的说道:“这个是梁山泊黑旋风李逵。”曾升见了,便叫放箭。原来李逵但是上
阵,便要脱膊。全得项充、李衮蛮牌遮护。此时独自抢来,被曾升一箭,腿上正
着。身如泰山,倒在地下。曾升背后马军,齐抢过来。宋江阵上秦明、花荣,飞
马向前死救。背后马麟、邓飞、吕方、郭盛,一齐接应归阵。曾升见了宋江阵上
人多,不敢再战。以此领兵还寨。宋江也自收军驻紥。次日,史文恭、苏定只是
主张不要对阵。怎禁得曾升催并,道要报兄仇。史文恭无奈,只得披挂上马。那
疋马便是先前夺的段景住的千里龙驹照夜玉狮子马。宋江引诸将摆开阵势迎敌。
对阵史文恭出马。怎生打扮?
头上金盔耀日光,身披铠甲赛冰霜。
坐骑千里龙驹马,手执朱缨丈二枪。
斯时史文恭出马,横杀过来。宋江阵上,秦明要夺头功,飞奔坐下马来迎。
二骑相交,军器并举。约斗二十馀合,秦明力怯,望本阵便走。史文恭奋勇赶来。
神枪到处,秦明后腿股上早着,倒颠下马来。吕方、郭盛、马麟、邓飞四将齐出,
死命来救。虽然救得秦明,军兵折了一阵。收回败军,离寨十里驻紥。宋江叫把
车子载了秦明,一面使人送回山寨将息,再与吴用商量。教取大刀关胜,金枪手
徐宁,并要单廷珪、魏定国四位下山,同来协助。
宋江自己,焚香祈祷,占卜一课。吴用看了卦象,便道:“虽然此处可破,
今夜必主有贼兵入寨。”宋江道:“可以早作准备。”吴用道:“请兄长放心,
只顾传下号令。先去报与三寨头领,今夜起,东西二寨,便教解珍在左,解宝在
右,其馀军马,各于四下里埋伏。”已定。是夜,天晴月白,风静云闲,史文恭
在寨中对曾升道:“贼兵今日输个两将,必然惧怯。乘虚正好劫寨。”曾升见说,
便教请北寨苏定,南寨曾密,西寨曾索,引兵前来,一同劫寨。二更左侧,潜地
出哨。马摘鸾铃,人披软战。直到宋江中军寨内。见四下无人,劫着空寨。急叫
中计,转身便走。左手下撞出两头蛇解珍,右手下撞出双尾蝎解宝,后面便是小
李广花荣,一发赶上。曾索在黑地里被解珍一钢叉,搠于马下。放起火来。后寨
发喊。东西两边进兵,攻打寨栅。混战了半夜,史文恭夺路得回。
曾长官又见折了曾索,烦恼倍增。次日,请史文恭写书投降。史文恭也有八
分惧怯。随即写书,速差一人赍擎,直到宋江大寨。小校报知,曾头市有人下书。
宋江传令:教唤入来。小校将书呈上。宋江拆开看时,写道:
“曾头市主曾弄,顿首再拜宋公明统军头领麾下:日昨小男倚仗一时之勇,
误有冒犯虎威。向日天王率众到来,理合就当归附。奈何无端部卒,施放冷箭。
更兼夺马之罪,虽百口何辞。原之实非本意。今顽犬已亡,遣使讲和。如蒙罢战
休兵,将原夺马疋尽数纳还,更赍金帛犒劳三军。此非虚情,免致两伤。谨此奉
书,伏乞照察。”
宋江看罢来书,心中大怒。扯书骂道:“杀吾兄长,焉肯干休!只待洗荡村
坊,是吾本愿。”下书人俯伏在地,凛颤不已。吴用慌忙劝道:“兄长差参!我
等相争,皆为气耳。既是曾家差人下书讲和,岂为一时之忿,以失大义。”随即
便写回书,取银十两,赏了来使,回还本寨。将书呈上。曾长官与史文恭拆开看
时,上面写道:
“梁山泊主将宋江,手书回覆曾头市主曾弄帐前:国以信而治天下,将以勇
而镇外邦。人无礼而何为?财非义而不取。梁山泊与曾头市,自来无仇,各守边
界。奈缘尔将行一时之恶,惹数载之冤。若要讲和,便须发还二次原夺马疋,并
要夺马凶徒郁保四,犒劳军士金帛。忠诚既笃,礼数休轻。如或更变,别有定夺。
草草具陈,情照不宣。”
曾长官与史文恭看了,俱各惊忧。次日,曾长官又使人到来言说:“若肯讲
和,各请一人质当。”宋江不肯。吴用便道:“无伤。”随即便差时迁、李逵、
樊瑞、项充、李衮五人前去为信。临行时,吴用叫过时迁,附耳低言:“如此如
此,休得有误。”不说五人去了,却说关胜、徐宁、单廷珪、魏定国到了。当时
见了众人,就在中军紥驻。
且说时迁引四个好汉,来见曾长官。时迁向前说道:“奉哥哥将令,差时迁
引李逵等四人前来讲和。”史文恭道:“吴用差遣五个人来,必然有谋。”李逵
大怒,揪住史文恭便打。曾长官慌忙劝住。时迁道:“李逵虽然粗卤,却是俺宋
公明哥哥心腹之人。特使他来,休得疑惑。”曾长官终心只要讲和,不听史文恭
之言。便叫置酒相待。请去法华寺寨中安歇。拨五百军人前后围住。却使曾升带
同郁保四,来宋江大寨讲和。二人到中军相见了,随后将原夺二次马疋,并金帛
一车,送到大寨。宋江看罢,道:“这马都是后次夺的。正有先前段景住送来那
疋千里白龙驹照夜玉狮子马,如何不见将来?”曾升道:“是师父史文恭乘坐着,
以此不曾将来。”宋江道:“你疾忙快写书去,教早早牵那疋马来还我。”曾升
便写书,叫从人还寨,讨这疋马来。史文恭听得,回道:“别的马将去不吝。这
疋马却不与他。”从人往复去了几遭,宋江定死要这疋马。史文恭使人来说道:
“若还定要我这疋马时,着他即便退军,我便送来还他。”
宋江听得这话,便与吴用商量,尚然未决。忽有人来报道:“青州、凌州两
路,有军马到来。”宋江道:“那厮们知得,必然变卦。”暗传下号令,就差关
胜、单廷珪、魏定国去迎青州军马,花荣、马麟、邓飞,去迎凌州军马。暗地叫
出郁保四来,用好言抚恤他,十分恩义相待。说道:“你若肯建这场功劳,山寨
里也教你做个头领。夺马之仇,折箭为誓,一齐都罢。你若不从,曾头市破在旦
夕。任从你心。”郁保四听言:“情愿投拜,从命帐下。”吴用受计与郁保四道:
“你你只做私逃还寨,与史文恭说道:‘我和曾升去宋江寨中讲和,打听得真实
了。如今宋江大意,只要赚这疋千里马,实无心讲和。若还与了他,必然翻变。
如今听得青州、凌州两路救兵到了,十分心慌。正好乘势用计,不可有误。’他
若信从了,我自有处置。”郁保四领了言语,直到史文恭寨里,把前事具说一遍。
史文恭引了郁保四,来见曾长官,备说宋江无心讲和,可以乘势劫他寨栅。曾长
官道:“我那曾升当在那里。若还翻变,必然被他杀害。”史文恭道:“打破他
寨,好歹救了。今晚传令与各寨,尽数都起,先劫宋江大寨。如断去蛇首,众贼
无用。回来却杀李逵等五人未迟。”曾长官道:“教师可以善用良计。”当下传
令与北寨苏定,东寨曾魁,南寨曾密,一同劫寨。郁保四却闪来法华寺大寨内,
看了李逵等五人,暗与时迁走透这个消息。
再说宋江同吴用说道:“未知此计若何?”吴用道:“如是郁保四不回,便
是中俺之计。他若今晚来劫我寨,我等退伏两边。却教鲁智深、武松引步军杀入
他东寨,朱仝、雷横引步军杀入他西寨,却令杨志、史进引马军截杀北寨。此名
番犬伏窝之计,百发百中。”
当晚,却说史文恭带了苏定、曾密、曾魁,尽数起发。是夜月色朦胧,星辰
昏暗。史文恭、苏定当先,曾密、曾魁押后。马摘鸾铃,人披软战,尽都来到宋
江总寨。只见寨门不关,寨内并无一人。又不见些动静。情知中计,即便回身。
急望本寨去时,只见曾头市里锣呜炮响。却是时迁扒去法华寺钟楼,撞起钟来。
声响为号,东西两门,火炮齐响,喊声大举。正不知多少军马,杀将入来。却说
法华寺中,李逵、樊瑞、项充、李衮一齐发作,杀将出来。史文恭等急回到寨时,
寻路不见。曾长官见寨中大闹,又听得梁山泊大军两路杀将入来,就在寨里自缢
而死。曾密迳奔西寨,被朱仝一朴刀搠死。曾魁要奔东寨时,乱军中马踏为泥。
苏定死命奔出北门,却有无数陷坑。背后鲁智深、武松赶杀将来。前逢杨志、史
进,乱箭射死苏定。后头撞来的人马,都颠入陷坑中去。重重叠叠,陷死不知无
数。宋江众将得胜,在曾头市卷杀八面残兵,掳掠财物。有诗为证:
可怪曾家事不谐,投降特地贡书来。
宋江要雪天王恨,半夜驱兵卷杀来。
且说史文恭得这千里马,行得快,杀出西门,落荒而走。此时黑雾遮天,不
分南北。约行了二十馀里,不知何处。只听得树林背后一声锣响,撞出四五百军
来。当先一将,手提杆棒,望马脚便打。那疋马是千里龙驹,见棒来时,从头上
跳过去了。史文恭正走之间,只见阴云冉冉,冷气飕飕,黑雾漫漫,狂风飒飒。
虚空中一人当住去路。史文恭疑是神兵,勒马便回。东西南北,四边都是晁盖阴
魂缠住。史文恭再回旧路,却撞着浪子燕青。又转过玉麒麟卢俊义来,喝一声:
“强贼徒走那里去!”腿股上只一朴刀,搠下马来。便把绳索绑了,解投曾头市
来。燕青牵了那匹千里龙驹,迳到大寨。宋江看了大喜。仇人相见,分外眼明。
心中一喜一怒。喜者得卢员外见功,怒者恨史文恭射杀晁天王,冤仇未曾报得。
先把曾升就本处斩首,曾家一门老少,尽数不留。抄掳到金银财宝,米麦粮食,
尽行装载上车,回梁山泊,给散各部头领,犒赏三军。
且说关胜领军杀退青州军马,花荣领兵杀散凌州军马,都回来了。大小头领,
不缺一个。又得了这疋千里龙驹照夜玉狮子马。其馀物件,尽不必说。陷车内囚
了史文恭,便收拾军马,回梁山泊来。所过州县村坊,并无侵扰。
回到山寨忠义堂上,都来参见晁盖之灵。宋江传令,教圣手书生萧让,作了
祭文。令大小头领,人人挂孝,个个举哀。将史文恭剖腹剜心,享祭晁盖已罢。
宋江就忠义堂上,与众弟兄商议,立梁山泊之主。吴用便道:“兄长为尊,卢员
外为次。其馀众弟兄各依旧位。”宋江道:“向者晁天王遗言:“但有人捉得史
文恭者,不拣是谁,便为梁山泊之主。今日卢员外生擒此贼赴山,祭献晁兄,报
仇雪恨。正当为尊,不必多说。”卢俊义道:“小弟德薄才疏,怎敢承当此位!
若得居末,尚自过分。”宋江道:“非宋某多谦,有三件不如员外处:第一件,
宋江身材黑矮,貌拙才疏。员外堂堂一表,凛凛一躯,有贵人之相。第二件,宋
江出身小吏,犯罪在逃。感蒙众弟兄不弃,暂居尊位。员外出身豪杰之子,又无
至恶之名。虽然有些凶险,累蒙天祐,以免此祸。第三件,宋江文不能安邦,武
又不能附众。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寸箭之功。员外力敌万人,通今博古,天下谁
不望风而降!尊兄有如此才德,正当为山寨之主。他时归顺朝廷,建功立业,官
爵升迁,能使弟兄们尽生光彩。宋江主张已定,休得推托。”卢俊义恭谦,拜于
地下,说道:“兄长枉自多谈!卢某宁死实难从命!”吴用劝道:“兄长为尊,
卢员外为次,人皆所伏。兄长若如是再三推襄,恐冷了众人之心。”原来吴用已
把眼视众人,故出此语。只见黑旋风李逵大叫道:“我在江州舍身拚命,跟将你
来。众人都饶让你一步。我自天也不怕!你只管让来让去做甚乌!我便杀将起来,
各自散火。”武松见吴用以目示人,也发作叫道:“哥哥手下许多军官,受朝廷
诰命的人,也只是让哥哥。他如何肯从别人?”刘唐便道:“我们起初七个上山,
那时便有让哥哥为尊之意。今日却要让别人!”鲁智深大叫道:“若还兄长推让
别人,洒家们各自都散。”宋江道:“你众人不必多说,我自有个道理,尽天意,
看是如何,方才可定。”吴用道:“有何高见?便请一言。”宋江道:“有两件
事。”正是:教梁山泊内,重添两个英雄,东平府中,又惹一场灾祸。直教:天
罡尽数投忠义,地煞齐临水浒来。毕竟宋江说出那两件事来?且听下回分解。
侠盗猎车手罪恶都市阳光车行,玩完赛车任务后还有粉圈,收集车任务没有粉圈
东岛阳光车展有四个支线任务,分别是四组车辆单,完成第一个车辆单第二个车辆单才会出来,你要把车辆单上面写的车子全部开到车辆单附近的车库里面就可以了,每完成一个车辆单就会在车展开放一辆稀有车,并且开启资产,四个车辆单分别收集完资产会从0—1000—3000—5000—7000。
至于赛车任务,那个只能算娱乐任务,爱做不做没事,就是没钱挣外快的地方。
有谁知道夫庸大德盛者,必建不刊之业;道积庆隆者,必享无穷之祚。之句出自何处?
<晋书>载记第三十 赫连勃勃
赫连勃勃
赫连勃勃,字屈孑,匈奴右贤王去卑之后,刘元海之族也。曾祖武,刘聪世以宗室封楼烦公,拜安北将军、监鲜卑诸军事、丁零中郎将,雄据肆卢川。为代王猗卢所败,遂出塞表。祖豹子招集种落,复为诸部之雄,石季龙遣使就拜平北将军、左贤王、丁零单于。父卫辰入居塞内,苻坚以为西单于,督摄河西诸虏,屯于代来城。及坚国乱,遂有朔方之地,控弦之士三万八千。后魏师伐之,辰令其子力俟提距战,为魏所败。魏人乘胜济河,克代来,执辰杀之。勃勃乃奔于叱干部。叱干他斗伏送勃勃于魏。他斗伏兄子阿利先戍大洛川。闻将送勃勃,驰谏曰:“鸟雀投人,尚宜济免,况勃勃国破家亡,归命于我?纵不能容,犹宜任其所奔。今执而送之,深非仁者之举。”他斗伏惧为魏所责,弗从。阿利潜遣劲勇篡勃勃于路,送于姚兴高平公没奕于,奕于以女妻之。
勃勃身长八尺五寸,腰带十围,性辩慧,美风仪。兴见而奇之,深加礼敬,拜骁骑将军,加奉车都尉,常参军国大议,宠遇逾于勋旧。兴弟邕言于兴曰:“勃勃天性不仁,难以亲近。陛下宠遇太甚,臣窃惑之。”兴曰:“勃勃有济世之才,吾方收其艺用,与之共平天下,有何不可!”乃以勃勃为安远将军,封阳川侯,使助没奕于镇高平,以三城、朔方杂夷及卫辰部众三万配之,使为伐魏侦候。姚邕固谏以为不可。兴曰:“卿何以知其性气?”邕曰:“勃勃奉上慢,御众残,贪暴无亲,轻为去就,宠之逾分,终为边害。”兴乃止。顷之,以勃勃为持节、安北将军、五原公,配以三交五部鲜卑及杂虏二万余落,镇朔方。时河西鲜卑杜崘献马八千匹于姚兴,济河,至大城,勃勃留之,召其众三万余人伪猎高平川,袭杀没奕于而并其众,众至数万。
义熙三年,僭称天王、大单于,赦其境内,建元曰龙升,署置百官。自以匈奴夏后氏之苗裔也,国称大夏。以其长兄右地代为丞相、代公,次兄力俟提为大将军、魏公,叱干阿利为御史大夫、梁公,弟阿利罗引为征南将军、司隶校尉,若门为尚书令,叱以鞬为征西将军、尚书左仆射,乙斗为征北将军、尚书右仆射,自余以次授任。
其年,讨鲜卑薛干等三部,破之,降众万数千。进讨姚兴三城已北诸戍,斩其将杨丕、姚石生等。诸将谏固险,不从,又复言于勃勃曰:“陛下将欲经营宇内,南取长安,宜先固根本,使人心有所凭系,然后大业可成。高平险固,山川沃饶,可以都也。”勃勃曰:“卿徒知其一,未知其二。吾大业草创,众旅未多,姚兴亦一时之雄,关中未可图也。且其诸镇用命,我若专固一城,彼必并力于我,众非其敌,亡可立待。吾以云骑风驰,出其不意,救前则击其后,救后则击其前,使彼疲于奔命,我则游食自若,不及十年,岭北、河东尽我有也。待姚兴死后,徐取长安。姚泓凡弱小儿,擒之方略,已在吾计中矣。昔轩辕氏亦迁居无常二十余年,岂独我乎!”于是侵掠岭北,岭北诸城门不昼启。兴叹曰:“吾不用黄儿之言,以至于此!”黄儿,姚邕小字也。
勃勃初僭号,求婚于秃发傉檀,傉檀弗许。勃勃怒,率骑二万伐之,自杨非至于支阳三百余里,杀伤万余人,驱掠二万七千口、牛马羊数十万而还。亻辱檀率众追之,其将焦朗谓傉檀曰:“勃勃天姿雄骜,御军齐肃,未可轻也。今因抄掠之资,率思归之士,人自为战,难与争锋。不如从温围北渡,趣万斛堆,阻水结营,制其咽喉,百战百胜之术也。”傉檀将贺连怒曰:“勃勃以死亡之余,率乌合之众,犯顺结祸,幸有大功。今牛羊塞路,财宝若山,窘弊之余,人怀贪竞,不能督厉士众以抗我也。我以大军临之,必土崩鱼溃。今引军避之,示敌以弱。我众气锐,宜在速追。”傉檀曰:“吾追计决矣,敢谏者斩!”勃勃闻而大喜,乃于阳武下陕凿凌埋车以塞路。傉檀遣善射者射之,中勃勃左臂。勃勃乃勒众逆击,大败之,追奔八十余里,杀伤万计,斩其大将十余人,以为京观,号“髑髅台”,还于岭北。
勃勃与姚兴将张佛生战于青石原,又败之,俘斩五千七百人。兴遣将齐难率众二万来伐,勃勃退如河曲。难以去勃勃既远,纵兵掠野,勃勃潜军覆之,俘获七千余人,收其戎马兵杖。难引军而退,勃勃复追击于木城,拔之,擒难,俘其将士万有三千,戎马万匹。岭北夷夏降附者数万计,勃勃于是拜置守宰以抚之。勃勃又率骑二万入高冈,及于五井,掠平凉杂胡七千余户以配后军,进屯依力川。
姚兴来伐,至三城,勃勃候兴诸军未集,率骑击之。兴大惧,遣其将姚文宗距战,勃勃伪退,设伏以待之。兴遣其将姚榆生等追之,伏兵夹击,皆擒之。兴将王奚聚羌胡三千余户于敕奇堡,勃勃进攻之。奚骁悍有膂力,短兵接战,勃勃之众多为所伤。于是堰断其水,堡人窘迫,执奚出降。勃勃谓奚曰:“卿忠臣也!朕方与卿共平天下。”奚曰:“若蒙大恩,速死为惠。”乃与所亲数十人自刎而死。勃勃又攻兴将金洛生于黄石固,弥姐豪地于我罗城,皆拔之,徙七千余家于大城,以其丞相右地代领幽州牧以镇之。
遣其尚书金纂率骑一万攻平凉,姚兴来救,纂为兴所败,死之。勃勃兄子左将军罗提率步骑一万攻兴将姚广都于定阳,克之,坑将士四千余人,以女弱为军赏。拜广都为太常。勃勃又攻兴将姚寿都于清水城,寿都奔上邽,徙其人万六千家于大城。是岁,齐难、姚广都谋叛,皆诛之。
姚兴将姚详弃三城,南奔大苏。勃勃遣其将平东鹿奕于要击之,执详,尽俘其众。详至,勃勃数而斩之。
其年,勃勃率骑三万攻安定,与姚兴将杨佛嵩战于青石北原,败之,降其众四万五千,获戎马二万匹。进攻姚兴将党智隆于东乡,降之,署智隆光禄勋,徙其三千余户于贰城。姚兴镇北参军王买德来奔。勃勃谓买德曰:“朕大禹之后,世居幽、朔。祖宗重晖,常与汉、魏为敌国。中世不竞,受制于人。逮朕不肖,不能绍隆先构,国破家亡,流离漂虏。今将应运而兴,复大禹之业,卿以为何如?”买德曰:“自皇晋失统,神器南移,群雄岳峙,人怀问鼎,况陛下奕叶载德,重光朔野,神武超于汉皇,圣略迈于魏祖,而不于天启之机建成大业乎!今秦政虽衰,籓镇犹固,深愿蓄力待时,详而后举。”勃勃善之,拜军师中郎将。
乃赦其境内,改元为凤翔,以叱干阿利领将作大匠,发岭北夷夏十万人,于朔方水北、黑水之南营起都城。勃勃自言:“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邦,可以统万为名。”阿利性尤工巧,然残忍刻暴,乃蒸土筑城,锥入一寸,即杀作者而并筑之。勃勃以为忠,故委以营缮之任。又造五兵之器,精锐尤甚。既成呈之,工匠必有死者:射甲不入,即斩弓人;如其入也,便斩铠匠。又造百练刚刀,为龙雀大环,号曰“大夏龙雀”,铭其背曰:“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区。”世甚珍之。复铸铜为大鼓,飞廉、翁仲、铜驼、龙兽之属,皆以黄金饰之,列于宫殿之前。凡杀工匠数千,以是器物莫不精丽。
于是议讨乞伏炽磐。王买德谏曰:“明王之行师也,轨物以德,不以暴。且炽磐我之与国,新遭大丧,今若伐之,岂所谓乘理而动,上感灵和之义乎!苟恃众力,因人丧难,匹夫犹耻为之,而况万乘哉!”勃勃曰:“甚善。微卿,朕安闻此言!”
其年,下书曰:“朕之皇祖,自北迁幽、朔,姓改姒氏,音殊中国,故从母氏为刘。子而从母之姓,非礼也。古人氏族无常,或以因生为氏,或以王父之名。朕将以义易之。帝王者,系天为子,是为徽赫实与天连,今改姓曰赫连氏,庶协皇天之意,永享无疆大庆。系天之尊,不可令支庶同之,其非正统,皆以铁伐为氏,庶朕宗族子孙刚锐如铁,皆堪伐人。”立其妻梁氏为王后,子璝为太子,封子延阳平公,昌太原公,伦酒泉公,定平原公,满河南公,安中山公。
又攻姚兴将姚逵于杏城,二旬,克之,执逵及其将姚大用、姚安和、姚利仆、尹敌等,坑战士二万人。
遣其御史中丞乌洛孤盟于沮渠蒙逊曰:“自金晋数终,祸缠九服,赵、魏为长蛇之墟,秦、陇为豺狼之穴,二都神京,鞠为茂草,蠢尔群生,罔知凭赖。上天悔祸,运属二家,封疆密迩,道会义亲,宜敦和好,弘康世难。爰自终古,有国有家,非盟誓无以昭神只之心,非断金无以定终始之好。然晋、楚之成,吴、蜀之约,咸口血未乾,而寻背之。今我二家,契殊曩日,言未发而有笃爱之心,音一交而怀倾盖之顾,息风尘之警,同克济之诚,戮力一心,共济六合。若天下有事,则双振义旗;区域既清,则并敦鲁、卫。夷险相赴,交易有无,爰及子孙,永崇斯好。”蒙逊遣其将沮渠汉平来盟。
勃勃闻姚泓将姚嵩与氐王杨盛相持,率骑四万袭上邽,未至而嵩为盛所杀。勃勃攻上邽,二旬克之,杀泓秦州剌史姚平都及将士五千人,毁城而去。进攻阴密,又杀兴将姚良子及将士万余人。以其子昌为使持节、前将军、雍州刺史,镇阴密。泓将姚恢弃安定,奔于长安,安定人胡俨、华韬率户五万据安定,降于勃勃。以俨为侍中,韬为尚书,留镇东羊苟儿镇之,配以鲜卑五千。进攻泓将姚谌于雍城,谌奔长安。勃勃进师次郿城,泓遣其将姚绍来距,勃勃退如安定。胡俨等袭杀苟儿,以城降泓。勃勃引归杏城,笑谓群臣曰:“刘裕伐秦,水陆兼进,且裕有高世之略,姚泓岂能自固!吾验以天时人事,必当克之。又其兄弟内叛,安可以距人!裕既克长安,利在速返,正可留子弟及诸将守关中。待裕发轸,吾取之若拾芥耳,不足复劳吾士马。”于是秣马厉兵,休养士卒。寻进据安定,姚泓岭北镇戍郡县悉降,勃勃于是尽有岭北之地。
俄而刘裕灭泓,入于长安,遣使遗勃勃书,请通和好,约为兄弟。勃勃命其中书侍郎皇甫徽为文而阴诵之,召裕使前,口授舍人为书,封以答裕。裕览其文而奇之,使者又言勃勃容仪瑰伟,英武绝人。裕叹曰:“吾所不如也!”既而勃勃还统万,裕留子义真镇长安而还。勃勃闻之,大悦,谓王买德曰:“朕将进图长安,卿试言取之方略。”买德曰:“刘裕灭秦,所谓以乱平乱,未有德政以济苍生。关中形胜之地,而以弱才小儿守之,非经远之规也。狼狈而返者,欲速成篡事耳,无暇有意于中原。陛下以顺伐逆,义贯幽显,百姓以君命望陛下义旗之至,以日为岁矣。青泥、上洛,南师之冲要,宜置游兵断其去来之路。然后杜潼关,塞崤、陕,绝其水陆之道。陛下声檄长安,申布恩泽,三辅父老皆壶浆以迎王师矣。义真独坐空城,逃窜无所,一旬之间必面缚麾下,所谓兵不血刃,不战而自定也。”勃勃善之,以子璝都督前锋诸军事,领抚军大将军,率骑二万南伐长安,前将军赫连昌屯兵潼关,以买德为抚军右长史,南断青泥,勃勃率大军继发。璝至渭阳,降者属路。义真遣龙骧将军沈田子率众逆战,不利而退,屯刘回堡。田子与义真司马王镇恶不平,因镇恶出城,遂杀之。义真又杀田子。于是悉召外军入于城中,闭门距守。关中郡县悉降。璝夜袭长安,不克。勃勃进据咸阳,长安樵采路绝。刘裕闻之,大惧,乃召义真东镇洛阳,以朱龄石为雍州刺史,守长安。义真大掠而东,至于灞上,百姓遂逐龄石,而迎勃勃入于长安。璝率众三万追击义真,王师败绩,义真单马而遁。买德获晋宁朔将军傅弘之、辅国将军蒯恩、义真司马毛修之于青泥,积人头以为京观。于是勃勃大飨将士于长安,举觞谓王买德曰:“卿往日之言,一周而果效,可谓算无遗策矣。虽宗庙社稷之灵,亦卿谋献之力也。此觞所集,非卿而谁!”于是拜买德都官尚书,加冠军将军,封河阳侯。
赫连昌攻龄石及龙骧将军王敬于潼关之曹公故垒,克之,执龄石及敬送于长安。群臣乃劝进,勃勃曰:“朕无拨乱之才,不能弘济兆庶,自枕戈寝甲,十有二年,而四海未同,遗寇尚炽,不知何以谢责当年,垂之来叶!将明扬仄陋,以王位让之,然后归老朔方,琴书卒岁。皇帝之号,岂薄德所膺!”群臣固请,乃许之。于是为坛于灞上,僭即皇帝位,赦其境内,改元为昌武。遣其将叱奴侯提率步骑二万攻晋并州刺史毛德祖于蒲坂,德祖奔于洛阳。以侯提为并州刺史,镇蒲坂。
勃勃归于长安,征隐士京兆韦祖思。既至而恭惧过礼,勃勃怒曰:“吾以国士征汝,柰何以非类处吾!汝昔不拜姚兴,何独拜我?我今未死,汝犹不以我为帝王,吾死之后,汝辈弄笔,当置吾何地!”遂杀之。
群臣劝都长安,勃勃曰:“朕岂不知长安累帝旧都,有山河四塞之固!但荆、吴僻远,势不能为人之患。东魏与我同壤境,去北京裁数百余里,若都长安,北京恐有不守之忧。朕在统万,彼终不敢济河,诸卿适未见此耳!”其下咸曰:“非所及也。”乃于长安置南台,以璝领大将军、雍州牧、录南台尚书事。
勃勃还统万,以宫殿大成,于是赦其境内,又改元曰真兴。刻石都南,颂其功德,曰:
夫庸大德盛者,必建不刊之业;道积庆隆者,必享无穷之祚。昔在陶唐,数钟厄运,我皇祖大禹以至圣之姿,当经纶之会,凿龙门面辟伊阙,疏三江而决九河,夷一元之穷灾,拯六合之沈溺,鸿绩侔于天地,神功迈于造化,故二仪降祉,三灵叶赞,揖让受终,光启有夏。传世二十,历载四百,贤辟相承,哲王继轨,徽猷冠于玄古,高范焕乎畴昔。而道无常夷,数或屯险,王桀不纲,网漏殷氏,用使金晖绝于中天,神辔辍于促路。然纯曜未渝,庆绵万祀,龙飞漠南,凤峙朔北。长辔远驭,则西罩昆山之外;密网遐张,则东亘沧海之表。爰始逮今,二千余载,虽三统迭制于崤、函,五德革运于伊、洛,秦、雍成篡杀之墟,周、豫为争夺之薮,而幽朔谧尔,主有常尊于上;海代晏然,物无异望于下。故能控弦之众百有余万,跃马长驱,鼓行秦、赵,使中原疲于奔命,诸夏不得高枕,为日久矣。是以偏师暂拟,泾阳摧隆周之锋;赫斯一奋,平阳挫汉祖之锐。虽霸王继踪,犹朝日之升扶桑;英豪接踵,若夕月之登蒙汜。自开辟已来,未始闻也。非夫卜世与乾坤比长,鸿基与山岳齐固,孰能本枝于千叶,重光于万祀,履寒霜而逾荣,蒙重氛而弥耀者哉!
于是玄符告征,大猷有会,我皇诞命世之期,应天纵之运,仰协时来,俯顺时望。龙升北京,则义风盖于九区;凤翔天域,则威声格于八表。属奸雄鼎峙之秋,群凶岳立之际,昧旦临朝,日旰忘膳,运筹命将,举无遗策。亲御六戎,则有征无战。故伪秦以三世之资,丧魂于关、陇;河源望旗而委质,北虏钦风而纳款。德音著于柔服,威刑彰于伐叛,文教与武功并宣,俎豆与干戈俱运。五稔之间,道风弘著,暨乎七载而王猷允洽。乃远惟周文,启经始之基;近详山川,究形胜之地,遂营起都城,开建京邑。背名山而面洪流,左河津而右重塞。高隅隐日,崇墉际云,石郭天池,周绵千里。其为独守之形,险绝之状,固以远迈于咸阳,超美于周洛,若乃广五郊之义,尊七庙之制,崇左社之规,建右稷之礼,御太一以缮明堂,模帝坐而营路寝,阊阖披霄而山亭,象魏排虚而岳峙,华林灵沼,崇台秘室,通房连阁,驰道苑园,可以阴映万邦,光覆四海,莫不郁然并建,森然毕备,若紫微之带皇穹,阆风之跨后土。然宰司鼎臣,群黎士庶,佥以为重威之式,有阙前王。于是延王尔之奇工,命班输之妙匠,搜文梓于邓林,采绣石于恒岳,九域贡以金银,八方献其瑰宝,亲运神奇,参制规矩,营离宫于露寝之南,起别殿于永安之北。高构千寻,崇基万仞。玄栋镂榥,若腾虹之扬眉;飞檐舒咢,似翔鹏之矫翼。二序启矣,而五时之坐开;四隅陈设,而一御之位建。温宫胶葛,凉殿峥嵘,络以隋珠,綷以金镜,虽曦望互升于表,而中无昼夜之殊;阴阳迭更于外,而内无寒暑之别。故善目者不能为其名,博辩者不能究其称,斯盖神明之所规模,非人工之所经制。若乃寻名以求类,踪状以效真,据质以究名,形疑妙出,虽如来、须弥之宝塔,帝释、忉利之神宫,尚未足以喻其丽,方其饰矣。
昔周宣考室而咏于诗人,閟宫有侐而颂声是作。况乃太微肇制,清都启建,轨一文昌,旧章唯始,咸秩百神,宾享万国,群生开其耳目,天下咏其来苏,亦何得不播之管弦,刊之金石哉!乃树铭都邑,敷赞硕美,俾皇风振于来叶,圣庸垂乎不朽。其辞曰:
于赫灵祚,配乾比隆。巍巍大禹,堂堂圣功。仁被苍生,德格玄穹。帝锡玄珪,揖让受终。哲王继轨,光阐徽风。道无常夷,数或不竞。金精南迈,天辉北映。灵祉逾昌,世叶弥盛。惟祖惟父,克广休命。如彼日月,连光接镜。玄符瑞德,乾运有归。诞钟我后,应图龙飞。落落神武,恢恢圣姿。名教内敷,群妖外夷。化光四表,威截九围。封畿之制,王者常经。乃延输、尔,肇建帝京。土苞上壤,地跨胜形。庶人子来,不日而成。崇台霄峙,秀阙云亭。千榭连隅,万阁接屏。晃若晨曦,昭若列星。离宫既作,别宇云施。爰构崇明,仰准乾仪。悬薨风阅,飞轩云垂。温室嵯峨,层城参差。楹雕虬兽,节镂龙螭。莹以宝璞,饰以珍奇。称因褒著,名由实扬。伟哉皇室,盛矣厥章!义高灵台,美隆未央。迈轨三五,贻则霸王。永世垂节,亿载弥光。
其秘书监胡义周之辞也。名其南门曰朝宋门,东门曰招魏门,西门曰服凉门,北门曰平朔门。追尊其高祖训儿曰元皇帝,曾祖武曰景皇帝,祖豹子曰宣皇帝,父卫辰曰桓皇帝,庙号太祖,母苻氏曰桓文皇后。
勃勃性凶暴好杀,无顺守之规。常居城上,置弓剑于侧,有所嫌忿,便手自杀之,群臣忤视者毁其目,笑者决其唇,谏者谓之诽谤,先截其舌而后斩之。夷夏嚣然,人无生赖。在位十三年而宋受禅,以宋元嘉二年死。子昌嗣伪位,寻为魏所擒。弟定僭号于平凉,遂为魏所灭。自勃勃至定,凡二十有六载而亡。
史臣曰:赫连勃勃犭熏丑种类,入居边宇,属中壤分崩,缘间肆慝,控弦鸣镝,据有朔方。遂乃法玄象以开宫,拟神京而建社,窃先王之徽号,备中国之礼容,驱驾英贤,窥窬天下。然其器识高爽,风骨魁奇,姚兴睹之而醉心,宋祖闻之而动色。岂阴山之韫异气,不然何以致斯乎!虽雄略过人,而凶残未革,饰非距谏,酷害朝臣,部内嚣然,忠良卷舌。灭亡之祸,宜在厥身,犹及其嗣,非不幸也。
赞曰:淳维远裔,名王之余。啸群龙漠,乘衅侵渔。爰创宫宇,易彼毡庐。虽弄神器,犹曰凶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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